赌局:一个关于友谊与囚笼的梦
凌晨五点,DP的告警把我拽回现实时,我正站在梦与真相的悬崖边。那声响不是闹钟,是公司研发平台在催促我处理异常——就像梦中的虚拟世界,现实也在用它的方式勒令紧急响应。窗外成都的天还是灰的,岁岁在床里翻了个身,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我呆坐在床上,那种被悬置在虚实之间的失重感,久久不散。
这个梦,还是得记下来。
一、归途与险境
梦里回了老家,空气里有熟悉的潮湿味道。但梦境总是这样,把日常扭曲成惊悚片——带娃的片段变得危机四伏,好像岁岁总在悬崖边踉跄,而我总在下一秒才来得及抓住她。那种焦虑感太真实了,真实到醒来时手心还有汗。
半夜起夜,路过厕所门口,几个人影蹲在暗处。我的心咯噔一下,借着昏黄的夜灯,看见墙角躺着一个人——是黄明明。那张脸我认得,但又不太认得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水分的植物,枯萎得厉害。他撩起衣服,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,像一张被反复揉皱又摊开的纸。
"我被困住了,"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不是一个普通的赌局。停不下来,每一轮赌注翻倍,直到你输得精光,再也筹不到赌资,然后……"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,"物理出局。"
他说他们像寄生虫,输光自己的钱就去坑蒙拐骗。他已经找祥总借过一轮,输光了。现在轮到我。
我心里盘算着房贷、奶粉钱、岁岁的早教班。但看着他那张脸,那些伤痕,最后说:"我手头也不宽裕,但……帮你一轮吧。"
二、契约的代价
他确实没骗我,只是瞒下了最重要的那条规则。
签约的瞬间,世界裂开了缝。肉体像被抽真空的塑料袋,坍缩进某个接口。再睁眼时,我站在一个精致得过分的世界里——霓虹灯、玻璃幕墙、星巴克招牌,应有尽有。但街上空荡荡的,行人寥寥。
"这里的店员和打手,要么是赌博集团的,要么是……"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朝我努努嘴,"像你这样被绑来的金主。"
规则很简单:你可以做任何事,但不能找出口。一旦尝试,就是违规。更绝的是,从签约那一刻起,现实世界的警察局会接到报警——"xx失踪"。你的肉体被藏起来了,你的精神被软禁在这里,直到你的钱全部被榨干,才可以出去。
三、第一次死亡
我试过跳楼。三十层的楼顶,风在耳边呼啸,坠落,撞击,然后……无事发生。世界只是闪了闪,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,我又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。死不掉,也逃不掉。
这个发现让我既恐惧又兴奋。我开始肆无忌惮地搜集线索,在探视时把坐标、工号、服务器IP藏在岁岁的摇篮曲里唱给老婆听。我以为找到了BUG——既然死不了,还有什么能阻止我?
直到他们发现我的"异常行为"。
赌场的打手把我带到顶楼,强迫我签下一份新的契约。"你以为死不了是护身符?"为首的冷笑道,"在这里,死亡是特权,不是惩罚。"
他们剥夺了我"死亡重启"的权利。下一轮坠落后,我不会再完好无损地站起,而是会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,体验骨骼碎裂、内脏破裂的剧痛——无限循环,直到精神崩溃。这不会死,但比死更可怕。
更狠的是,他们威胁要永久切断我的探视权限。
四、回音与追捕
与此同时,现实世界里,一个精通电脑的警察在并案调查。他发现了太多相似的失踪案——都是经济良好、突然人间蒸发、最后出现在某个监控死角。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根据地,黑进了系统,精神接口把他投射了进来。
他装成工作人员,在数据流里潜行。但很快被识破。他掏枪,子弹却穿过虚拟的空气,打在墙上连个弹痕都没有。"物理规则在这里不生效。"领头的打手笑得很愉快,"除非,你能找到那个转换器。"
他被迫逃走,消失在数据洪流里。
五、囚徒的自白
转机来自一个工作人员的闲聊。他也是赌徒,签合同的时候以为自己聪明——"我故意输掉,把大客户抵押的资产全折给集团,然后分提成,再藏进来当工作人员。钱有了,还不用赌命。"
"但这里连星巴克都是仿造的,"他苦笑,"味道不对。生活更不对。你拥有了一切,但所有东西都是假的。我们就像被格式化的硬盘,存满了数据,却找不到运行的程序。"
我这才知道,这个虚拟世界是个完美的闭环。赢家通吃,但吃的不是钱,是成为系统一部分的资格。
六、安全屋的真相
直到我发现那个安全屋。
它在世界边缘,一个不起眼的维修通道尽头。门没锁,里面不是监控录像,而是一个古怪的终端——它连接着赌局的"推演沙盒",一个平行的高仿世界,用来测试不同结局。我输入黄明明的名字,系统跑出了最优解:在这个分支里,他最终排名第二。
第二名的奖励,不是自由。
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冰冷的说明: "传承认证(Certified Transmitter)——获得两界穿梭权限与探视资格,同时解锁'信誉担保人'身份。每成功引荐一位亲友入伙,可兑换30天'免监控自由生活体验券'及'债务延期清偿积分'。未能完成季度KPI者,债务将自动转为'高息尊享贷'。"
换句话说,他将成为自己曾经最憎恨的那种人——把朋友拖下水的加害者。自由是假象,只是从一个囚笼跳进另一个更精致的囚笼,还得背负传销KPI,完不成业绩债务反而越滚越多。
"这算什么,"我盯着屏幕喃喃自语,"升职当合伙人?"
七、未完的终章
我正要查看更多分支,看有没有打破循环的可能,DP告警的铃声骤然炸响——不是梦中的虚拟警告,而是现实中研发平台在催促我排查线上异常。
梦醒了。
我躺在床上,岁岁的呼吸声重新变得清晰。但我知道,在那个被数据包裹的角落里,黄明明还在赌,那个警察还在追,而我欠下的那一轮赞助,可能永远还不清了。
也许某天深夜值班,我会在某个异常的日志里,再次看见那个虚拟世界的入口。也许那时候,我能看到比赛的终局。
只是现在,我得先去处理告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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